開源軟體是新創公司通往2B市場的特效藥嗎?

最近在幫忙開發一個零代碼的RAG自動化平台, 被問到了使用開源軟體的問題, 我剛好也在Linux社群幫忙維持一個開源軟體，最近Redis變更授權方案也曾經引起很多開發朋友的關注，就跟大家簡單介紹下各種開源方案與商業模式的關係。不過我先聲明，如果你在台灣或大陸目標是2B，不是很建議採用開源社區的方式來增加使用者基礎，通常是面對全球市場，也考慮把2D列入, 而且對現金流的產生方式有把握才需要深入了解。

當然你也可以來詢問我實施經驗。

截至2023年,96%的軟體都包含某種開源元件,開源軟體佔現代軟體解決方案的70%到90%。然而,在享受開源帶來的便利的同時,我們也必須思考如何讓開源項目獲得可持續發展。我將跟大家分享不同的開源授權方案、其背後的資金來源,以及相應的商業模式。如果是條款細節建議您諮詢有經驗的律師。

一、開源授權方案比較

1. Copyleft型授權(如GPL)

- 特點:要求衍生作品也必須以相同的授權分發,確保修改版本仍然開放可得。
- 代表專案:Linux內核、GCC編譯器、WordPress等。
- 優點:保護了開源精神,防止專有化;有利於社群貢獻和協作。
- 缺點:對商業應用有較多限制;可能影響專案的吸引力和普及度。

2. 寬鬆型授權(如MIT、Apache)

- 特點:允許將軟體用於各種用途,包括商業應用;要求保留版權聲明和免責條款。
- 代表專案:Angular、TensorFlow、Kubernetes等。
- 優點:靈活性高,有利於專案的採用和推廣;對商業友好。
- 缺點:修改版本可能不會回饋社群;品牌recognition相對較弱。

3. 商業原始碼授權(如BSL)

- 特點:禁止將程式碼用於特定的生產環境,但允許用於非生產目的;原始碼公開。
- 代表專案:MariaDB、CockroachDB等。
- 優點:在開放與商業之間取得平衡;為商業化提供了更多空間。 
- 缺點:對社群貢獻的吸引力可能稍遜;許可證更新可能影響使用者。

4. 雙授權模式

- 特點:同時提供開源版(通常是Copyleft型)和商業版,滿足不同使用者的需求。
- 代表專案:MySQL、MongoDB等。
- 優點:靈活性高,可根據實際需要選擇適合的版本;有利於專案的推廣和商業化。
- 缺點:兩個版本的維護和同步可能有額外開銷;商業版定價可能面臨挑戰。

二、開源項目的資金來源

1. 基金會和非營利組織

- 知名基金會:Linux基金會、Apache軟體基金會、OpenJS基金會等。
- 籌資方式:會員費、贊助、捐款等。
- 資金用途:支持專案開發、社群建設、基礎設施維護等。

2. 企業贊助

- 常見形式:直接資助、提供開發資源、舉辦活動等。
- 動機:培養開發者生態、提升品牌形象、獲取人才等。
- 代表企業:Google、Microsoft、IBM、Intel等科技巨頭。

3. 雲端服務商

- 商業模式:提供托管服務,或在雲平台上整合開源軟體,收取服務費。
- 代表企業:Amazon Web Services、Google Cloud、Microsoft Azure等。
- 爭議:有時會將開源專案商業化而引發社群不滿,如AWS與Elasticsearch的案例。

4. 群募(crowdfunding)和捐款

- 平台:Patreon、Open Collective、GitHub Sponsors等。
- 適用專案:較小型、社群驅動的專案;或核心開發者需要獲得報酬的情況。
- 挑戰:籌資規模相對有限;可持續性有待觀察。

5. 開源軟體即服務(Open SaaS)

- 模式:在開源軟體的基礎上,提供托管服務並收取訂閱費。
- 代表公司:WordPress.com、GitLab等。
- 優勢:使用者無需自行部署和維護;為開源專案帶來持續收入。

三、商業模式比較 

1. 開源軟體+企業服務

- 模式:核心產品開源,通過提供諮詢、培訓、定制開發等服務獲利。
- 代表公司:Red Hat、Canonical等。
- 優勢:服務具有專業性和針對性;與客戶建立長期關係。
- 挑戰:服務業務的可擴展性相對受限;需要大量優秀的技術人才。

2. 開源軟體+商業許可

- 模式:提供額外的商業特性或企業級支持,通過售賣商業許可證盈利。
- 代表公司:Confluent、Cockroach Labs等。
- 優勢:產品本身即可帶來收入;相比服務,具有更好的可擴展性。
- 挑戰:需要持續開發有價值的商業特性;面臨社群反應和潛在的分叉風險。

3. 開放核心(Open Core)

- 模式:核心功能開源,高級特性或企業版採用商業授權。
- 代表公司:Elastic、Redis Labs等。
- 優勢:開源版吸引使用者和貢獻者,商業版提供差異化的價值。
- 挑戰:需要在開源和商業之間取得平衡;面臨競爭對手利用開源版的風險。

4. 雲端托管和服務

- 模式:在雲端提供開源軟體的託管實例,或圍繞開源專案提供管理服務。
- 代表公司:AWS、Google Cloud、Microsoft Azure等。
- 優勢:使用者可以快速上手,無需關心底層基礎設施;雲端市場前景廣闊。 
- 挑戰:競爭激烈,需要持續投入基礎設施和運維;可能面臨社群的licensewashing質疑。

5. 基於開源的SaaS

- 模式:在開源軟體之上構建SaaS產品,提供增值功能和服務。
- 代表公司:Automattic、Mattermost等。
- 優勢:顯著降低使用門檻;可以快速迭代和交付新功能;具有穩定的訂閱收入。
- 挑戰:需要投入大量資源構建和運營SaaS平台;競爭激烈,需要持續創新。

四、開源授權方案詳解

1. GNU通用公共許可證(GPL)

- 授權特點:Copyleft型,要求衍生作品也必須以相同的授權分發,確保修改版本仍然開放。
- 適用場景:適合希望保護開源理念、防止專有化的專案,如作業系統、編譯器等基礎設施。
- 申請方式:在專案中包含GPL許可證文本,並在每個原始碼檔案中添加版權聲明和許可證標示。
- 授權方:由自由軟體基金會(FSF)管理,無需向特定組織申請,但需要遵守GPL的條款。
- 採用實例:Linux內核、GCC編譯器、WordPress等知名開源專案廣泛採用GPL。

2. 阿帕奇許可證(Apache License)

- 授權特點:寬鬆型,允許自由使用、修改、分發,要求保留版權聲明和免責條款。
- 適用場景:適合鼓勵廣泛採用、與專有軟體結合的專案,如函式庫、框架等。
- 申請方式:在專案中包含Apache許可證文本,並在每個原始碼檔案中添加版權聲明和許可證標示。
- 授權方:由阿帕奇軟體基金會(ASF)管理,無需向特定組織申請,但需要遵守Apache許可證的條款。
- 採用實例:Apache HTTP伺服器、Hadoop、Spark等知名Apache專案,以及Angular、TensorFlow等廣泛使用的開源軟體。

3. 麻省理工學院許可證(MIT License)

- 授權特點:寬鬆型,允許自由使用、修改、分發,要求保留版權聲明和許可證文本。
- 適用場景:適合希望最大限度減少使用限制、鼓勵廣泛採用的專案,如工具、函式庫等。
- 申請方式:在專案中包含MIT許可證文本,並在每個原始碼檔案中添加版權聲明和許可證標示。
- 授權方:由麻省理工學院(MIT)提出,無需向特定組織申請,但需要遵守MIT許可證的條款。
- 採用實例:jQuery、Node.js、Rails等知名開源專案,以及眾多的開源函式庫和工具。

4. 商業原始碼許可證(BSL)

- 授權特點:平衡開放與商業,允許免費使用,但禁止在生產環境中部署修改後的版本。
- 適用場景:適合希望開放原始碼但保留商業授權彈性的專案,如資料庫、中間件等。
- 申請方式:在專案中包含BSL許可證文本,並在每個原始碼檔案中添加版權聲明和許可證標示。
- 授權方:由專案所有者自行管理,無需向特定組織申請,但需要遵守BSL的條款。
- 採用實例:MariaDB、CockroachDB、Sentry等開源專案採用BSL或類似的商業原始碼許可證。

五、使用開源方案的公司現況

1. 紅帽(Red Hat)

- 商業模式:提供基於開源軟體的企業級訂閱服務,包括支援、維護、培訓等。
- 代表產品:Red Hat Enterprise Linux、OpenShift、Ansible等。
- 發展現況:2019年被IBM以340億美元收購,繼續深耕開源生態系統,推動混合雲和自動化。

2. Confluent

- 商業模式:圍繞Apache Kafka項目提供商業訂閱和雲端服務。
- 代表產品:Confluent Platform、Confluent Cloud等。
- 發展現況:2021年IPO,市值超過150億美元,持續擴大在即時數據流處理領域的影響力。

3. Elastic

- 商業模式:提供Elasticsearch、Kibana等開源專案的商業訂閱和雲端服務。
- 代表產品:Elastic Stack、Elastic Cloud等。
- 發展現況:2018年IPO,市值超過100億美元,持續創新,拓展安全、可觀測性等新領域。

4. MongoDB

- 商業模式:提供基於開源文件型資料庫的商業訂閱和雲端服務。
- 代表產品:MongoDB Enterprise Advanced、MongoDB Atlas等。
- 發展現況:2017年IPO,市值超過300億美元,持續引領NoSQL資料庫的創新和應用。

5. Automattic

- 商業模式:在WordPress開源專案基礎上,提供託管服務和商業功能擴充。
- 代表產品:WordPress.com、WooCommerce、Jetpack等。
- 發展現況:2019年估值達30億美元,用戶遍及全球,持續推動開源網路出版和電子商務。

六、如何選擇和應用開源方案

1. 評估專案目標和需求

- 確定專案的功能、性能、可靠性等關鍵需求。
- 考慮專案的目標受眾和潛在的商業化路徑。
- 評估專案對開放性、社群貢獻、品牌推廣等方面的訴求。

2. 選擇匹配的開源許可證

- 對比各種開源許可證的特點和義務,選擇與專案目標相契合的許可證。
- 考慮許可證對商業化的影響,權衡開放性和控制力。
- 評估許可證在目標社群和使用者中的接受度和熟悉度。

3. 制定貢獻和治理策略

- 建立清晰的貢獻指南和流程,鼓勵社群參與。
- 設計合理的治理模型,平衡社群貢獻和專案掌控。
- 持續投入資源,培育和激勵健康、活躍的開源社群。

4. 建立商業模式和生態戰略

- 在開源的基礎上,發展差異化的商業產品和服務。
- 探索訂閱、支援、諮詢、定制開發等多元變現方式。
- 打造開放、協作的生態系統,實現與合作夥伴的共贏。

5. 遵循許可證義務和最佳實踐

- 嚴格遵守所選開源許可證的各項要求,如版權聲明、原始碼披露等。
- 建立許可證合規性審查和管理流程,降低法律風險。
- 積極回饋開源社群,貢獻程式碼、文檔、資金等資源。

開源軟體正在蓬勃發展,並衍生出多樣化的商業模式。紅帽、Confluent、Elastic等公司的成功實踐,展示了開源與商業的巧妙結合。對於開源專案而言,選擇合適的授權方案,制定匹配的商業戰略,並遵循許可證義務和社群最佳實踐,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關鍵。